开讲啦马岩松演讲稿:我们为什么要谈未来
我叫马岩松,我是个建筑师,我今天讲的是,我们为什么要谈未来,我曾经被一个很重要的批评家问过一个问题,他说,未来将会是什么,当时我就想怎么回答这个问题。最后我给他一个答案呢,就是未来就是过去。
大概是2006年吧,这时候我已经在北京工作,我们做了一个竞赛,这个竞赛在中国的一个大城市,竞赛要求建一个四百米的一个楼,然后政府的人说,虽然我们写的是400米,但是呢,你们可以来表达你们认为的一个高度,他这个话呢大家都明白了,就是他想要一个更高的,他要一个更高的楼,来表达这个城市的一个信心。结果呢,所有的建筑师都设计了一个高于400米的,高于400米,500米,600米,当时还没有迪拜这个800米的事儿,然后我当时就想,那我就来一个800米的吧。然后我跟政府汇报的第一句就是你想要一个世界第一高的楼吗?我们这是一个800米的,但是这个800米的楼呢,其实只有400米,但是它是两截,400米上去了然后又转下来,一共800米。等于是楼顶又回到了地面,然后我们就输了,不但输了,而且十几年过去了,我们现在还没拿到设计费,就是他们生气了。生气呢,我觉得可能是这个,对这个玩笑有点接受不了,很多地方都想建超越盘,建一个更高的楼,用更高的楼代表他们的野心。可是现在时间又不一样了,现在我们已经开始上火星了,技术已经很发达,建一个高层建筑其实并不难,挑战不了技术,只是挑战钱,所以高层建筑就慢慢变成了权力和资本的一个纪念碑,所以这个时代呢,我觉得已经不是再去赞美权力和资本的时代了。都想建大楼,都想用高楼来代表他们的信心,来代表一个城市创造力的时候,我就觉得非常愚蠢,所以把这个玩笑当成是一种对现实的批判。每一个对现实的批判,我都认为指向一个更好的未来。但这个未来呢,就永远不发生。
每一次我们的提案都是输,直到我们做了一个竞赛,是在国外,我们赢了一个高层建筑的竞赛,这个项目在加拿大,在北美,大家都直到我们今天中国的城市都是在山寨北美,北美是高层建筑,是这种现代城市的故乡,我们在北美能设计一个房子,我就想能不能去,不去跟其他的楼一样,去抢这样的高度,力量,我设计一个自然的高层建筑,因为很多人说这个曲线像一个女人的曲线,然后加拿大管这个楼叫“梦露大厦”,然后我们就有一天收到一封信,就说你们入围了,这时候我觉得非常地习惯,因为入围之前,我们经常入围,但是我们确定他们不会选我们。第一因为我们是中国的,中国的建筑师,在北美设计一个房子,以前从来没听说过。第二,我觉得他们让我们入围,可能是看上我们的这个图,跟他们以前建造的这些高楼,都不一样。但是当建造的时候,可能所有人都该说,怎么建呀?结构是什么样?会不会花很多钱?但我还是去了,我一点也不紧张。我觉得,我觉得我就是抱着一种不会被选上这么一个心态去。不会被选上的心态对我来说是非常重要的。如果被选上了,我会觉得心里不舒服,我会觉得他们看懂我了,我会觉得我可能谄媚他们了,为什么我的批判,我的玩笑,我对他们的刺激,还能被他们高兴地接受。所以那样的结果,可能对我来说更残酷的,我基本上已经习惯了不被接受的,不能建的这个状态。又过了两个月,他们最后决定要建我们这个楼了,我觉得他们疯了,但我又说不出来为什么他们疯了,我只知道大部分人不会做这样的决定,我也为他们捏把汗,因为那时候我还基本上没怎么工作过,我也没建过什么房子。我想如果你们谁家想盖一房子,找一建筑师,至少这个人以前是盖过房子的吧,更何况是建一个城市地标。所以这件事突然让我有了信心,我觉得我好像也能建房子了。
但我又有一点害怕,我觉得我批判,一个指向未来的建筑,怎么说盖就盖起来了,这个未来是不是,本来就不是未来啊。所以当这个高层建筑在北美开工的时候,我就在想,我真正的未来是什么?山水城市,我认为是源于对未来的渴望,是要解决现实的问题,是想建造一个有情感的、有自然的、有生活的这样的城市。我们现在呢,又是在这么一个阶段,就是生活在自己的臆想里面,你要问我具体的问题,说这个到底是什么,我也不知道。但是我喜欢这种状态,让我越来越接近未来,我希望能跟( )未来有一个对话,谢谢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