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愿一生陪他跑
我愿一生陪他跑
文/雨笼晴
在海南省琼中黎族苗族自治县黎母山镇的一个村子里,住着一个叫苏金兰的农妇,苏金兰看上去有五十多岁了,无情的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太多刻痕,饱经沧桑的皱纹显示着终日劳作的艰辛,她和居住在这个村子里的农妇们看上去一样普通,没任何独特之处,然而唯一不同的是,她是一个世界特奥会冠军的母亲。多年来,她坚持陪儿子跑步,浓浓的母爱,还有社会各界人士的关爱把自己的残疾儿子培养成了残奥会冠军。
那年,儿子的降生,曾给这个农村的小家庭带来了许多欢笑。好景不长,儿子邢诒招8个月大的时候突然发起了高烧,去了很多医院也不见好,一直高烧了半年都没有退,当时婴儿阿招的屁股打针打的肿了像核桃大的泡,由于长期高烧,他落下了智力残疾的后遗症。就是看上去傻傻的,四岁了才学会说话,别人的孩子都能跑了,他还得抱着,7岁的时候还不会盛饭。
当时,阿招和村里的小伙伴玩儿,小伙伴们想欺负他的时候,会把手拢在口边大喊:“傻子,小傻子”。这时,阿招只会回家哭。苏金兰的心则会很痛。她几次想要找到那些欺负儿子的小伙伴的家里,告诉他们家大人要管好孩子,不要欺负人。可更让她伤心的是,有的大人也嘲笑她孩子是个“半脑”。这时,她总会抱起孩子跑回家,她说:“半脑,半脑也是自己的孩子。”
让苏金兰觉得命苦的是,女儿邢诒玲和儿子的情况差不多,两个孩子都属于四级智障残疾人,丈夫的手受过伤,不能干重活,家里的全部重担全压在她一个人身上。
生活的重担,并没有阻碍她给孩子们更多的爱,这个内心坚强,表面脆弱的母亲,每日凌晨三点起床去割胶,白天会耐心地教两个孩子干些简单的家务活儿,砍柴、做饭、割胶,耐心到每一件事儿都教了上千遍。
贫穷的小镇没有特殊教育学校,她就自己教儿子,识数,认字,可怜的阿招,连这些简单的知识都要重复上千遍,连家里最小的孩子都知道一加一等于二的时候,阿招还是一脸茫然,她用了十年的时间,教会了阿招算数,还学会了普通话。
有次在院子里,阿招在追一只抢食吃的公鸡,她发现阿招虽然智力障碍,但跑的很快,她在心里琢磨,有空就想让孩子多跑跑吧。
不久,村支书告诉她,省特奥田径队招队员,可以让阿招去试试看,阿招不是爱跑吗,说不定将来能靠跑来养活自己。苏金兰送阿招去试了试,田径队决定留下阿招,并送他去海口特殊学校训练。
苏金兰对儿子说:“妈妈在大山这边看着你,阿招要努力啊。”儿子阿招点了点头,算是记住了母亲的话,他在体校,无论是烈日还是暴风雨,每天坚持跑啊跑,是最刻苦的学生。
而每次放假回家,别的家长总是心疼孩子,让孩子多休息,苏金兰却让阿招不间断地练习,自己还陪着孩子练习。
每逢假期,清晨五点,在云雾缭绕的乡间小道上,乡亲们就会看到一小一大在不停地跑,儿子穿着运动鞋在前面,一个穿着布鞋的母亲跟在后面,使劲儿地跑,边跑边擦汗,脸上的水,浸到嘴里,涩涩的,说不清是跑出来的汗水,还是坚持的泪水。
有人很不理解地问苏金兰:“如果将来证明,这是一场白跑,你不后悔吗?”
苏金兰说:“为了孩子,我愿一生陪他跑。”
邢诒招没有辜负母亲的期望。2005年,在全国特殊奥林匹克田径比赛中获得两金一铜;( )2009年世界冬季特奥会上,邢诒招夺得了一金一银两枚奖牌,成为名副其实的世界特奥冠军。
当年喜讯传来,苏金兰拿着地图,让邻居家的孩子帮忙找着地图上的美国,她一定要记住地图上的那个点,万里之遥,她儿子,就是在那么远的爱达荷州首府博伊西取得了金牌,为祖国争得了荣誉。
苏金兰是一个当之无愧的“冠军妈妈”,她把一个残疾儿子养育成了世界特奥会冠军,让智力残疾的儿子能取得这样的成就,还把另一个智障孩子养育长大,付出了平常人没有过的辛苦和耐力,这不是每一个母亲都能做到的,她本身就是一个“冠军”。
2013年,苏金兰荣获“第四届全国孝老爱亲道德模范”,她第一次坐飞机,第一次去北京……
不管获得了什么,不管去哪里,苏金兰最挂念的就是自己的残疾孩子。不抛弃、不放弃,是她对两个残疾孩子最大的爱,这些浓浓的爱,质朴的爱,镌刻在她那句“愿陪儿子跑一生”的话语里,播撒在跑步时的乡间小道上,凝聚在儿子的金牌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