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离开的地方--深圳
我很不幸地买到一张无座票,于是惨兮兮地抱着一只小板凳坐在两节车厢的接缝处,说得通俗一点,是坐在火车厕所的门口。
我那个时候想学溜冰,刚好住在隔壁的那位帅哥哥是溜冰高手,就教我溜。我亲切地喊他“师父”。
师父的女朋友像只百灵鸟,大老远都能听见她叽叽喳喳,他们在一起四五年了,眼看也差不多要成家了。
师父比她晚来单位,一来就对她一见钟情穷追不舍。她答应他的那天,问了他一句:
无疑地,她得到师父信誓旦旦的保证。
师父脑海中一个霹雳,响彻全身。
再后来,我们就联系得少了。
火车上结识的王峰和我后来成了朋友,我们保持着联系,偶尔一起吃吃饭。两年前他托约我在一家湘菜馆吃饭,说是介绍他未婚妻给我认识,那天他先到,说未婚妻做指甲去了,晚点到。于是我们先聊。聊起我们第一回见面的场景,我打趣道:
“你那时就那么相信我啊,把你的包给我,不怕我偷走你的财物吗?”
话音刚落,他的未婚妻花枝招展地进来了,他招招手:
“宝贝这里!”
她款款走来,我抬头,然后我们都惊了一下。
以前男朋友的小徒弟。
不出所料,她选择了第一个。
“你以前进过这么好的单位啊,怎么没听你说过呢?”
“哦,都过去了,过去好久了,没什么好说的,是吧,呵呵。”她望着我笑,我显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,也不会去揭穿她什么。
那次吃完饭后,王峰很快又约我吃饭,这一次,他没有带上她。
“你以前真的认识她?”他果然还是从那天我们尴尬的眼神里觉察到了什么。
“为什么没听她说过那段过去呢?”王峰不解地问。
“哦,她也没在那里做太长时间,就一俩月吧,我跟她也只属于眼熟而已啦。”
王峰点点头。
“我们年底回老家结婚。”王峰说道。
“是吗!恭喜恭喜呀!”我举杯。
我一惊,原来他都知道?!
“她告诉过我她以后无法生育,让我不要问她的过去。”
“那你为何……”我瞪大双眼,怀着极其世俗的好奇心。
我想了想,点点头。
“你知道我干什么去了么?”他把剩下的半瓶酒一饮而尽,“我蹲牢里去了。”
“什么?”
“知道因为什么吗?”
我摇头。
“盗窃。”
我承认有那么一瞬间,时间凝固,纹丝不动。
“我进去之前认识的她,她经常过来看我,还给我写信,照顾我爸妈,我觉得我这辈子肯定是非她不娶了,我知道她有过去,其实我很想知道,因为那是她的全部,但她不肯说,那也没关系,这并不妨碍我和她在一起。”他微笑。
我鼻头有点酸。
“在这个社会上,我们都是有前科的人,被大多数像你们这样的正常人排斥,你不用解释,呵呵,我都明白。你知道么,当我在搭乘地铁的时候在进站口被要求查身份证,继而被查到我有前科,然后被盘问到连最后一班地铁都开走了,我还在那里等候查实,那种滋味有多难受么!”
我不语。
“嘿,我又来深圳啦!有空聚聚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