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有什么洪荒之力,不过是在咬牙坚持
作者:苏心
结果,货物到了对方海岸,迟迟没人接货。我们一查,是对方的信用证有问题。那批货就扔在海岸上,公司陷入了绝境。我带着翻译去了国外。在举目无亲的异国他乡,我和翻译一家家去所有有希望买我们货物的客户那推销这批产品,哪怕赔钱卖,也不能扔那吧。
住了一个月,签证到期了,还没有找到买家,我们只好回来了。隔了一段时间,我们再去,这次,终于找到了一个买主。不过,对方把价格压得很低,成本价的一半多一点。没办法,再不卖,损失更大,货物在海岸上还要收仓储费。一咬牙,把合同签了,对方打款提货。
过了一会儿,他睁开眼:好了,过去了,都过去了,那些最难的时刻已经过去了。
告别那位企业家,我在路上边走边想。2008年,我在干嘛?那年,我刚刚换了一个部门,对新工作还很吃力。但我根本没有不紧不慢的实习期,因为我是公司的老人,换部门是为了培养我的综合能力。专业知识、新软件、新制度、新方案、新流程,全部要重新学习。
别人一天工作八小时,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。中午下班后,我就把饭买回办公室,一边对着电脑,一边吃。下午下班后,总是最后一个走出办公楼。考核制度就像身后的老虎,如果新岗位的业绩比之前差,我就会被降职降薪。
我开始一页页看资料,然后汇总。做方案时,竟然还要用一个我刚刚接触的办公软件。我打开软件用了半天,还是图不成图,数不成数,急得七窍都冒烟了。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,已经是晚上十点,我的方案还没有一个字。整座楼里雅雀无声,只能听到我自己的呼吸。我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。可是,哭有用吗?
来到大门外,和保安打过招呼,到路边等出租。马路上过往的车辆已经很稀少,且大多是私家车。偶尔过去的出租车上也挂着“停运”的灯。等了近二十分钟,眼看都凌晨一点了,还没等到一辆出租车。我决定步行,走一步就离家近一步吧。
公司在城郊,走出100米,身后的门灯就没有了光亮,只有昏暗的路灯无精打采地亮着。路上没有一个行人,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,后背直冒冷汗。我一边惊恐地四下张望,一边疾步前行。忽然有一瞬间,湿漉漉的衬衣领子贴到了我的脸上,是我的汗水和泪水给打湿的。
走着走着,天就亮了。